第(2/3)页 东辽长街他们初次相见,她变了着红衣的小姑娘,骋着清妙玩儿心去寻思小摊贩手里的鸡。他义正言辞的抓她一个现行,是最传统简单的道家装束,飘逸高洁间带着涉世未深的小稚嫩。彼时的他,不识得是她…… 直到帝宫深墙间的再相遇,她是大楚国远嫁而來的二公主,以东辽国王后的身份睥睨天下、大施手段的从一开始就意图不轨。而他已成东辽王的座上宾,一心一意寻找线索,从进宫的第一天就是为了查理异案、说白了其实就是为了擒她而來吧! 呵…… 命运,真的是一件很玄妙很玄妙的东西。一点儿都不高深莫测,因为规则只有一个,就是一切天注定、半点不由人。 他陪着她挨过了帝宫深深里的一夜又一夜寡欢时刻,因他屡屡的好意也曾使她受到伤害。但每一回想起他单纯的模样和真挚的脸,那些他也沒想到会造成的伤害其实于她來说,就都变成了一件极美妙的事情了。她甘之如饴。 “我也爱你。”幻兮的凤眸里是噙着泪的,那是欢愉的泪、甜蜜的泪,甜到化不开。 清远的目光,忽然变得有些湿润。他抬袖擦了一把,继续笑着,却不说话。不知该怎样说,也无需说。 瑟瑟秋风拂过白云鬓,幻兮垂了羽睫忽而接口:“我有一位恩公,想來我那恩公不是凡人,不然怎会有那样大的灵气?”微停,又解释道,“我得成人形,应是受了她气血的滋养,也算是受人之恩,那我自当还尽这份恩情……如此,在沒有达成我的恩公临死心愿之前,我始终都在为她而活,沒有资格做回我自己。” 清远的思绪随着幻兮的言辞而不断转动,联想起东辽最先那一连串异案、以及之后一连串起伏世事,他依稀了然了个囫囵大概。 幻兮见清远不语,也不再多提及其它。他们都明白,很多事情说穿了、挑破了,其实是会尴尬的:“我还有最后一桩心事未了。”她忽地牵了清远的手,唇畔莲灿一朵,素素的,“待我回宫将那事情办完,我便回來寻你。”软眸里闪烁着金秋的阳光,一晃一晃的,晶耀璀璨比星辰都要皎洁光鲜,“待到那时,恩公之愿我皆以了却,我便可以做回自己、为自己而活了。”抿唇微微,她沉下眸子和调子,凝聚全部的神采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的眼睛,缓缓又坚定,“等着我。一定,一定要等着我……” 心有灵犀,大抵便是这样的感觉吧……清远只觉心里的感觉很微妙。任何话都不用再说、任何事都不用多做,只要看着彼此,就什么都好了。 他将幻兮冰凉的玉手反握进温和掌心,眉目一动,玩心忽起:“我师父说……山下的女人是老虎,遇见了千万要躲开。” 凑趣的调子做弄的幻兮心里一麻,小猫抓挠间她抬手捶他:“讨厌……”后又重新与清远十指相扣,从他掌心里沁出來的如瀑温暖使她心扉迷乱。 清远哈哈大笑起來。 这样一份和谐美好的温存景致,烘托的他们俨然一对燕尔新婚的幸福小夫妻。 秋色似也荡涤起缱绻暧昧。幻兮温柔一低首,水莲花的韵味染上双颊,有些娇羞、有些温柔,低低徐呢:“等着我回來。” 等着,我回來…… 。 法华道人沏了一壶茶,茶烟袅袅丝丝的从滚烫的青碧茶汤里边儿涣散出來,清古的禅味便也跟着回旋起來。 清远与师父相对而坐,隔着中间小方几上的这一壶秋茶,他听到师父淡淡的声音传了过來。 “其实当初,我是有意诓骗了你,让你只身一人去往东辽帝宫的。”法华道人挑明了真相,神情肃穆,又掺杂着几分驱不散的黯然,“因为师父掐算到你的修仙之途,这最后一关便是千年情劫。沒有人能帮得了你,须得你自己闯过去。”临了终是长长一叹,却不哀伤,反倒更像万般皆放的飘逸和超然,“躲得过去的不是劫;是劫,就躲不过去。” 委实如此呵! 其间解意并非是说能闯过去平安无事就不算是劫难、非得死了才算是劫难。真实的正解是,可以躲过去不闯的、可以避免的不是劫难,而真正的劫难是避不开的、躲不掉;闯得过去闯不过去另说,至少都得去闯。因为劫是躲不掉的,躲过去的、能避免不应劫的,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劫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