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傅怀砚依旧沉默,但那笼罩着外殿的恐怖寒意,似乎随着叶卿棠的解释,稍稍凝滞了一瞬,不再那样狂暴地挤压过来。 良久,大盛帝眼中的狂怒风暴并未完全平息,却似乎被一种混合着惊疑和权衡的阴鸷所取代。 他缓缓靠回龙榻的软枕,指节因用力泛着青白色,捏着那明黄的锦被边缘。 方才的失控仿佛只是错觉,但那股令人窒息的压抑威压却更加沉重。 他目光扫过珠帘外傅怀砚模糊的身影,又落回叶卿棠身上,声音低沉沙哑,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,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。 “好……好一个天地阴秽,金石异气……” 他重复着这两个词,“叶卿棠,你的胆子,比朕想的还要大。” 大盛帝顿了顿。 停顿的瞬间,殿内空气再次绷紧。 “既然你说得如此笃定,连病邪盘踞何处都一清二楚……那朕倒要问问,太医院院判” 帝王的目光骤然锐利如刀,穿透珠帘,直刺向侍立在傅怀砚身后不远处、一直如同背景般沉默低头的绯袍老者。 “你,精研医道数十载,通晓天下奇症。朕这脉象,叶姑娘口中的阴秽异气,可曾探得?” 被点到名的绯袍老者,太医院院判,身形微晃了晃,像是骤然承了股无形的重压。 他本就微垂的头颅又低了几分,却还维持着朝臣的仪度,花白的胡须随着平稳了些的呼吸轻轻动着。 殿里静得能听见烛花爆开的轻响,连殿角烛火的跳动都慢了半分,光影滞在珠帘上,竟像是忘了流转。 院判稳步趋前,双膝跪地时动作规整,额头轻触冰凉的金砖,发出一声闷响,声音虽低,却字字清晰,只是尾音里难免带了几分愧意,“陛下息怒,老臣失职,未能尽察病情,愿领责罚。” 他跪得端正,绯色官袍在素净的殿内虽显眼,却无半分狼狈。 “叶姑娘所言的阴秽异气,确有其诡秘之处。初时陛下脉象沉缓,与冬日常见的风寒症极为相似,老臣便以温中散寒、健脾化湿之方调治,只当是湿邪侵体的寻常症候。” 他语气平实,条理尚在,只是说到后半句时,声调里多了几分自责。 第(1/3)页